深圳下沙的打工人们,想必习惯了迎面而来的巨幅海报冲击:走出和地铁接驳的通道,刚迈入中洲湾商场,就被各路海报和人形立牌包围,一饱“每天上班前都能看到帅哥美女”的眼福。
中庭的巨幕海报,电梯间里的投屏,各种飘扬的吊幔、Q型人偶、衍生周边,整个商场如同一个偶像的巨大宣传橱窗,从内娱到韩娱的顶流明星,游戏、番剧里的二次元角色,都有可能成为这场盛宴的主人公。
在刚刚过去的七夕,乙女游戏《恋与深空》的主角祁煜,就承包了深圳中洲湾商场的各大电子屏幕,吸引来大量粉丝互动。
有的过路人学着粉丝打卡,一边拍下这震撼的室内美陈和户外大屏,一边给微信那头的朋友发语音,疑惑发问:“商场这是怎么了,广告都从DIOR和爱马仕换成纸片人了?”
近年来,在粉丝应援文化与商场流量渴求的双向奔赴中,“痛楼”成了一些购物中心、商业体尝试的新鲜事。粉丝们的消费能力究竟怎么样?痛楼能否成为线、痛楼,一场沉浸式追星体验
深圳中洲湾、中航城甚至被调侃为“痛楼专业户”,几乎每个月都在承办痛楼制作。
在中洲湾的官微可以看到,除了出现频率极高的祁煜痛楼,其他痛楼主题活动的主角还有韩国男团成员权志龙、全圆佑、金道英,日本经久不衰的机器人IP“高达”,以及国漫超人气IP“不良人”、顶流男星成毅等。
一般是由粉丝团体与商场合作推出,目前也有商场根据热点自发组织的痛楼行为。
大部分粉丝做这件事没有那么强的目的性,只是想借着痛楼的契机,为偶像做一点事。在《豹变》的访谈中,一位粉丝说,“TA已经给我提供很多情绪价值了,痛楼就是我回馈TA爱意的方式。”
另一个显著的差异是,生咖通常仅会持续1到2天,但一个IP的痛楼一般会持续举办数周甚至数月。CC表示,这与接洽的合作方、活动投入、活动性质都有关系。生咖的承办者一般是私人咖啡馆,辐射范围有限,且主题一般局限于“为偶像庆生”,缺乏外部性。即使粉丝有能力长期包场,咖啡馆老板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客流局限在粉丝内部。
由于痛楼并不是一个公开招标的生意,更多受到明星人气、商场周边环境、商场定位、商场运营团队等多方位原因影响,因此即使是时间跨度相同、应援力度相同的痛楼,不同的粉丝组织也有可能得到完全不同的回应。“如果粉丝刚好和运营团队的Leader认识,是有可能拿到成本价的。”百货行业从业者小王透露。
不少人认为,在实体商业低迷的当下,商业体可以从痛楼活动的承办中获得大额场地费收益,其中甚至包括商业地产从业者。这可能因为TA们没有做过痛楼。实际观察下来,我们发现,场地费并不是商场们愿意做痛楼的决定性要素。
商业地产主要依靠商铺租赁和出售获利。其中,商铺出租是收入大头。只有保证稳定的客流量,才能维持商业地产的良性运转。但是从房地产企业的财报中不难看出,当下商业地产面临的挑战。
来自杭州的商场营运人明夷十分认同白皮书中的观点。在她看来,二次元产业想要真正破圈,一定离不开泛用型消费者的增加。“核心受众参与亚文化的生产,同时也是亚文化的消费者,甚至能够将亚文化推向大众市场的关键推手。”但如果没有路好(形容对TA有好感但并不是忠实粉丝),亚文化永远无法走向大众,更不论商业化的可能。
一般来说,商业体可以分为Shopping Mall(购物中心)和Department Store(百货),不同的商业体有着不同的生态定位。对于传统百货的垂直受众而言,降价打折比聚集人气更有吸引力,“她们有明确的消费目标,如果价格合适,是很容易促成交易的。”百货业从业者小王补充。
更多是散粉组织的应援活动。当中涉及许多版权授权问题,可能涉及较大的版权风险
就像CC所说,痛楼本质上更像是一场粉丝云集的应援活动,只是周边聚集了更多的围观者。围观者的多寡取决于多个因素,包括商场周边人流量、IP核心受众、应援活动等,随机舞蹈、发放小礼物环节可能会聚集许多看客,但不可否认,痛楼仍然只是一场小圈子里的狂欢。
部分商场也对做“痛楼”产生顾虑。和传统的二次元生意『谷子经济』相比,痛楼的流量显得转瞬即逝,“感觉只能做一次性生意。”小王说。
线下空间的价值,正在从“交易场”转向“体验场”。未来的商场,不仅要卖货,更要学会“造梦”。